“1971年8月汇丰配资，南昌机场的跑道边，毛主席拍拍韩先楚的臂膀说：‘陈再道还想干活？行啊，到你那儿当副司令！’”一句轻描淡写的交谈，为日后福州军区几位“老首长聚首”埋下了伏笔。韩先楚当时只答了声“听主席的”，可转身坐进吉普车，他忍不住琢磨：让当年带过自己的首长来当副手，真能顺溜吗？
1970年代初，部队干部“再使用”成了摆在中央案头的一道难题。大军区司令员们的电话此起彼伏，不少人暗暗打起退堂鼓：谁都知道，让曾经的上级变成下属，处理不好就可能“萝卜加大棒”，上下都别扭。可在福州军区，韩先楚却成了唯一“不设条件”的那一个。原因并不玄乎，他欠陈再道一个情。
把时间拨回1954年，第一轮军衔方案草拟时，审表人员在韩先楚名字后面填的是“中将”。林彪一眼扫到，直捣总参，电话接通中南海：“韩先楚低了。”毛主席拿过名单，圈了两笔。皮定均、中将改上；韩先楚，中将改上。批示写得干脆：“功劳大。”后来流传一句话——“解放海南岛如果多拖半年，就成第二个台湾”，这句话也成了韩先楚晋升上将的最好注脚。
不过军衔高，并不等同于兵位高。新中国前十二大军区里，沈阳、广州、武汉三个“四野班底”的指挥部，司令位置早被邓华、黄永胜、陈再道占据。韩先楚只能背起行囊去南京军事学院读书，直到1957年底才走马上任福州军区。上位不易，他对老首长们的处境感同身受。
1972年，形势微妙。周总理逐一处理老一辈将领的去向汇丰配资，点名田维新、魏伯亭“做足功课”。电话拉锯战开始，许多司令要么推托要么沉默。田维新后来回忆：“那几天，电话听筒都烫手。”最后，他硬着头皮拨通福州军区：“老韩，中央想把陈再道同志放到你那里当副司令。”电话那端停顿了三秒，韩先楚只说了俩字：“欢迎。”
为什么欢迎？私交是一层，更重要的是韩先楚懂得“能上也要能帮人上”。在鄂豫皖苏区，陈再道是师长，他只是干部队教员；皖南梅渚火车站一役，陈再道顶着机枪火线支援，让小韩脱险。人情账，有时候比组织命令来得长久。于是，陈再道在福州军区二号首长的位置坐稳了。军区例会，韩先楚常说：“老陈，你多拍板，我来具体抓。”两人像打双扣，外头看着和气，内部分工泾渭分明。
然而好消息传开，也带来新难题。1973年初，王建安的任职安排卡壳，总政又把目光投向韩先楚。田维新再打那通电话，韩先楚笑不出来：“田部长，不是我不给面子，我这里锅太小，勺太多。”这回，他先拒绝。可第二天，他接到周总理亲笔信，信里只有一句：“老上级来了，你是桥梁。”读罢，他长叹一口气，转身给陈再道打电话：“老陈，看来咱们得另外找把更大的勺。”
周总理与韩先楚碰面仅用了二十分钟，场面却极富戏剧性。总理开门见山：“老韩，王建安怎么办？”韩先楚直率：“难在情面，怕影响团结。”周总理轻轻一摆手：“政策把关，感情润滑，你不接，别人更难。你就算帮中央一个大忙。”原本死死守住的心理防线瞬间松动，韩先楚点头：“那我再刻两把勺子。”
自此，福州军区集结了四位上将：韩先楚、陈再道、王建安、李志民。外界戏称“福州上将班”。不少年轻参谋打趣：“咱们军区开会像延安干部大会。”韩先楚听到汇丰配资，心里也七上八下。他怕什么？怕自己布置工作时老首长们“红灯闪”，也怕手下指挥员听令瞻前顾后。可现实给了他惊喜——几位老将放低姿态，任务面前从不争功。陈再道常说：“老韩是正司令，我是副手，军令如山。”王建安则在作训会上拍桌：“这事按韩司令意见办！”
日子久了，韩先楚发现，自己不仅没有被架空，反而因为几位长者的资历和威望，许多棘手问题迎刃而解。后勤拨款卡关，王建安一句“我去总后走一趟”便解决；海防工事设计方案反复拉锯，陈再道三天跑五个施工现场，提了十条可行意见。韩先楚暗自感慨：“带兵带到这个份上，是福气。”
1977年秋，罗瑞卿转告陈再道出任铁道兵司令员，福州军区礼堂开欢送会。韩先楚送礼不送烟，不送表，而是一张自己手写的条幅——“老首长，换岗位不换战斗激情”。陈再道接过，哈哈一笑：“放心，我对修铁路还有兴趣！”
铁道兵岁月，对陈再道而言是第二战场。他手里攥着“少花钱、快打桩”的要领，南疆、云贵、秦岭处处留下他那口略带方言的“再道腔”。仅一年，铁道兵连创高产纪录，邓小平看材料时忍不住点评：“再道还是那股拼劲。”
可军改浪潮滚滚而来。1982年，铁道兵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的决议下达，部队要脱军装。陈再道失眠了几夜，最终把所有顾虑写在三页报告里交到杨尚昆手上。邓小平批示只有两句话：“打起仗来，铁道兵还是铁道兵。”这句线条粗硬的话，让他释然。随后的兵改工大会上，他对旧部鼓劲：“军装脱了，血性不能脱。”
1992年隆冬，病榻上的陈再道逗来探视的冯征：“301是七宝山，八宝山我还不想去，我还想再修条铁路。”话音不落，屋子里几个人都笑得鼻头发酸。几天后，一代虎将驾鹤西去。八宝山的松柏静默，韩先楚专程赶来，小声嘀咕：“老陈，到底还是你先走一步。”
回想二十年风雨，同僚会说，毛主席当年那句“当你的副手”不仅给了韩先楚面子，也给了几位老将继续燃烧的舞台。而韩先楚，从“晚生”到“带头人”，懂得了另一项指挥艺术：在战斗力和人情味之间架一座桥，让“老树”与“新枝”都能葱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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